被罵‘狗眼’，好脾氣的肯特也面色不好看，“哈莉，我並非說你做的不對，更沒以正義的姿態審判你的行爲。
我只是爲你分析利害——”
“行了行了，別分析了，分析來分析去，有什麼意義？
你從來沒站在我的立場上分析過。”哈莉不耐煩道。
“怎麼沒有?放過奧瑪尼，你會少六個魔君大敵。”命運博士道。
“你看看，你又在自以爲是了不是？”哈莉臉上掛着冷笑，大聲道：“我何時說過，我怕那六個雜碎來着？
我哈莉·奎茵與三宮魔爲敵，與地獄無數魔王爲敵，整個地獄我特麼都不放在眼裡，你和我說，爲我好，讓我少六個小嘍囉‘大敵’？”
命運博士面色一滯，心中又羞又窘，還很惱怒。
“魔女這話說得實在，令人反駁不得！”
遠處觀望的奧奇賢者，對身邊的陌客嘆道：“她連撒旦都敢騙，連三宮魔都得罪死了，還真不在意再多幾個魔君大敵......唔，與魔王和貓頭鷹邪神相比，七惡魔也的確像小嘍囉。”
“我早知道她膽子肥，14歲時沒半點超凡之力，照樣用獵槍打三宮魔，用槍托砸我腦袋......當時我都被砸懵了，一個小姑娘，見識過我神靈般的力量，哪來的膽子，敢偷襲我。”陌客木着臉道。
“她也是奇葩，平常人像她那麼浪，早死幾百回了，她卻平安活到現在，小日子還越過越滋潤。”奧奇賢者嘆道。
上都夫人靠過去，笑道：“好日子倒也算不上，隔三差五的都有人、神、魔找她麻煩，這不，多漂亮的一座莊園，今夜毀於一旦。“
“你覺得她在乎那點小錢？”奧奇賢者不以爲然道。
“她肯定不在乎錢，但你們不曉得她整天過得都是什麼日子。”
上都夫人嘆息一聲，道：“別說離開哥譚去其它城市，即便上街逛商場，她也擔心被人埋伏。
時時讓小飛艇在陰影界貼身跟隨，準備跑路或打反擊。
一有風吹草動，立馬召喚卡萊爾那羣‘天堂山戰隊’。
早年還沒得到天堂山公爵鎧時，無論待在家裡，還是去上班、外出遊玩，無論冬天還是夏天，她都穿防彈衣。
事實上，她的衣櫃裡壓根沒有不帶防彈效果的衣物。
和別人說話，也擔心他們在搞什麼陰謀詭計——就像她自己做的那樣。
在外面吃飯，還擔心——唔，她似乎從來不怕別人下毒，也不曉得有什麼避毒的手段，這般自信......
總之，她每天都活在擔心別人算計自己，然後又滿肚子陰謀詭計，時刻準備算計別人的日子裡。
那不是正常人的生活，反正我一天也受不了。
我那麼稀罕她家的莊園，可最近幾年恁是不敢去她家竄門，就怕遇到今天這種事。”
“或許她樂在其中呢？”陌客嘆道。
......
命運博士被懟得啞口無言，默然退走。
加百列卻依舊立在那，淡淡道：“哈莉奎茵，我不在乎你的立場，我只關心天堂、地獄在地球力量的平衡，和人類文明的安危。
你已經多次打破平衡，還違背承諾，把神魔間的紛爭帶到人間。
比如今晚，哥譚差點因你毀滅。
我不希望未來某一天，地球也被你牽連。”
哈莉心中憤怒，面上也掛着冷笑，“你想救這個鐵巨人對吧？”
“你已經打破地球人神魔間的平衡，造成諸多爭鬥，我不希望銀河系的神魔平衡也被打破。
你和七惡魔的死活，我都不在乎，我只——”
“這裡沒人想聽你冠冕堂皇的屁話，你只說，是不是要救這雜種？”哈莉不耐煩道。
加百列目光憤怒，“我只是——”
“草！”哈莉向他豎起一根中指，拔出上帝大棒‘哐當’扔在一邊，反手扯下脖子上的大十字架，就要一“劍”捅入冒血的大窟窿裡。
“住手！”加百列怒吼。
哈莉還真的停下來，回頭大聲道：“你是不是要救他？
加百列，既然你選擇了現在的男人形貌，就要對得起褲襠裡的把兒。
別婆婆媽媽、遮遮掩掩，大聲說出你內心的想法。”
“噗嗤......”
幾公里外，躲在暗處窺視的惡魔、法師、神靈，不少人都笑出聲來。
“魔女，加百列的把兒不頂用，他用屁o股的。”有個隱匿氣息的大惡魔喊道。
加百列咬牙切齒，指着哈莉，用命令的語氣道：“放了奧瑪尼，我會幫你與七惡魔說和，教他們發誓再也不進入地球。”
“這樣才幹脆嘛！”哈莉嘴角勾起一抹詭笑，道：“你看過《倚天屠龍記》嗎？天朝人寫的小說。”
“我不想和你鬼扯，也不會被你的任何花言巧語欺騙。”加百列冷冷道。
“你怕被我欺騙？”哈莉譏笑道。
“收起你的小伎倆，我不吃這一套。”加百列呵斥道。
哈莉自顧自道：“《倚天屠龍記》中有一段劇情，和此時的情景很像。
一個自以爲是、張口閉口仁義道德的虛僞小人，在修女嬤嬤爲民除害、懲惡揚善、替天行道時，居然妄想憑微末之身，爲邪魔外道求情......”
“胡說八道，明明是老妖婆亂殺無辜，身份高貴的青年英雄捨生取義。”加百列怒目切齒道。
自以爲是、張口閉口仁義道德的虛僞小人......這是變着法兒當面罵他啊！
“呵呵，你看過呀?“哈莉笑了笑，“既然你看過那就好辦了，修女嬤嬤對那曾阿牛說——要替人強出頭，得先看看自己身份，你是武林至尊嗎？即便是，也得先試試我倚天劍。”
“我的身份？哼，人間諸神我爲王。”加百列揹負雙手，下巴微擡，星眸閃爍自傲的光輝。
磅礴的氣息自他身上擴散八方，時空如膠水般黏稠、凝固。
連宇宙法則也向他臣服，在他腳下具現爲一道道金色雷霆。
他還是現代人打扮，似乎平平無奇。
可任何人看到腳踩雷霆海、一言既出時空凍結的他，腦海都會浮現一個金甲巨靈神的幻象：雙手高舉比太陽更璀璨開天神劍，潔白的翅膀微微下垂，翅尖像雙臂似的，抱住一顆藍色星球——人間，伊甸園，地球。
事實上，這會兒有資格正面看他的人，壓根沒幾個。
下方哈德遜河的魚和蟲子，地面的艾薇、卡萊爾，隱匿在暗處的超凡者......都像琥珀中的蟲子一樣，凝固在時空‘膠水’中，看不見也聽不着。
比如，正滿臉興奮、等着吃大瓜的上都夫人，興奮凝固在臉上，像木偶似的杵在那。
“這是加百列‘人間天使王’的本相，他真的生氣了。”陌客喃喃道。
“哈莉有些不知好歹。”命運博士生氣地說。
呃，他比較知好歹、懂進退，被哈莉懟翻後，就明白事不可爲，準備回命運之塔生悶氣。
半路瞥見陌客等老友，他便又折了回來。
納布頭盔像小太陽，向周圍散發一圈淡淡光輝，時空凝固立即解除。
“肯特，謝謝。”
奧奇賢者、上都夫人等法師，被命運博士的無形裝逼所懾，之前對他‘敗’於哈莉之口的輕慢消失，目光中更添一分敬畏。
命運博士態度自然地輕輕點頭。
他也有資格裝逼。
地球上唯一有資格否定加百列‘人間神王’的神靈，就是他。
上都夫人擔憂道：“天使有三王，地獄之王路西法，天堂之王米迦勒，人間（伊甸園）之王加百列。
他們都擁有上帝的權柄，創造世界也在念頭間。
哈莉瘋了嗎？居然挑釁加百列。”
“或許她想借機下臺？”奧奇賢者回憶道：“我也看過《倚天屠龍記》，老修女滅絕打了少年超級英雄三掌，三掌之後，修女就把黑法師們釋放了。”
“不太像，”陌客搖頭，“她早就對加百列滿腹怨氣，這會兒是真想找他晦氣。”
“她憑什麼？”奧奇賢者不以爲然道：“加百列站在那讓她打，她也打不動，雙方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存在。”
“哈莉奎茵這次要倒黴。”命運博士贊同道。
......
“你是人間天使王，卻管不到哥譚坐地虎。”哈莉淡笑道：“要想救那惡魔，就按照《倚天屠龍記》的套路來。”
“你有信心三掌把我打趴下？”加百列冷笑道。
哈莉跳下鐵巨人的‘屍體’，撿起之前被扔在一邊的上帝大棒，道：“如果只我打你，即便當時把你打服了，事後你也不會服氣。
咱們公平點，玩個‘鐵腦袋’的遊戲——你打我腦袋三下，我打你三下，誰堅持不住誰輸。
鑑於你我同殿爲臣，總不能殺了你。
所以，我們用這件殺不死人的天堂聖器擊打對方。”
加百列盯着上帝大棒，陷入沉思
——魔女的提議，肯定有陷阱，現在還看不出陷阱在哪，但可以確定三點：首先，魔女怕死，知道硬實力不如他，才用懺悔棒作爲武器；其次，他完全不怕懺悔棒；最後，區區聖遺物而已，天使王能輕而易舉扭曲它的屬性，讓它從不能殺人的聖器，變成殺人滅魂的魔器。
但問題回到原點，她的陷阱在哪？
“嘿嘿，加百列被魔女的狡詐之名唬住了，猜測她的建議裡有陷阱，不敢答應。”一陣陰柔戲謔的笑聲，從遠處傳來。
“內龍？”哈莉轉頭看去，就見西邊兩公里外黑雲蕩蕩，幾十個魔王魔君，面無表情，聚在一起看大戲。
其中一個熟悉的綠袍身影，正笑嘻嘻向她揮手。
是憎恨之王內龍。
“你們膽子真大，區區精神投影，也敢出現在我面前。”加百列冷冷道。
“你也說了，精神投影嘛，損失了也不心疼。而且周圍不知藏了多少人，也不多我們幾個。”內龍笑道。
“別把話題扯遠了，加百列，是個男人就乾脆點，或者，你乾脆迴天堂換身女裝和女人身體。”哈莉大聲嚷嚷道。
“嘿嘿嘿......”羣魔譏笑。
加百列面色青紅交加，一咬牙，“比鐵腦袋是嗎？魔女哈莉，我很想看看你腦瓜有多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