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一點，審訊室的門才被推開，兩名警察拿着剛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在審訊桌上。
“魏五，真名張武，男，三十六歲，在醫藥公司工作，近半年內經常在深夜外出。其利用僞造身份證件在郊區租有多處地下室，對比監控結果……”
“孔祥明，真名孔寅，在逃通緝犯，新海警方懷疑此人與兩起故意殺人案有關。”
看到桌子上的資料，陳歌腰板挺得筆直，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。
孔祥明竟然是個在逃通緝犯，這樣一來很多事情肯定不用他細說，警察也會相信。
“我沒騙你們吧？”陳歌舉起雙手：“勞煩再問一句，擒獲在逃通緝犯孔寅賞金是多少？新海是一線大城市，賞金肯定比咱們九江高出不少吧。”
“懸賞是公安部統一發布的，跟各地物價沒有關係。”顏隊讓旁邊的人給陳歌打開手銬，又親自倒了杯熱水放在陳歌身前：“說說吧，你是怎麼發現這兩個人的？”
“我就說我是受害者你們還不信！”陳歌一臉委屈。
聽到他的聲音，審訊室內幾個警察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。
“沒有人不相信你，只不過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。”顏隊見其他人沒有開口的意思，只好自己站了出來：“你別往心裡去，另外下次如果可以的話，稍微的留一下手，人真的被你砸死，那你就算有理也說不清楚了。”
顏隊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交代陳歌，他總覺得這只是個開始。
“好吧，我儘量。”
“賞金我明天會親自去幫你詢問，現在你可以說說關於這來兩個人的事情了吧？”顏隊摸清楚了陳歌的性格，先拋出了賞金作爲誘惑。
“其實我真是受害者。”陳歌語氣變得鄭重起來：“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去精神病院直播，誤打誤撞發現活人被精神病囚禁那件事吧？”
“恩，記得。”顏隊似乎想到了什麼：“那羣精神病人手裡有你進入新世紀樂園的照片，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是精神病派過去給你搗亂的？”
“搗亂？”陳歌搖了搖頭，輕輕吸了口氣：“他們應該是想要殺了我。”
此言一出，審訊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，結合警方的調查報告，在場的幾位警察心裡清楚，陳歌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。
“這是那羣瘋子對我的報復。”
“就因爲你發現了他們在廢棄精神病院裡的秘密？他們就要殺了你？”桌子旁邊一個比較年輕的警察開口說道。
“他們全都是精神病，世界觀和我們完全不同。”陳歌想了一會，他準備把能說的東西告訴顏隊，防止警方出現不必要的犧牲：“短暫的接觸過後我發現這些人的心理都已經完全扭曲，他們用自己病態的價值觀去看待一切，更糟糕的是他們堅持認爲自己纔是正確的，生病的是這個世界。和他們打交道絕對不能按照常理去進行，他們非常的危險。”
“精神病人懷揣着病態的世界觀去殺人？”顏隊手指輕敲桌面，他只有在沉思的時候，纔會無意識做出這樣的行爲。
“我說的都是真的，而且你們千萬要小心，他們和一般的精神病不同。”
“不同？”
“他們在白天可以把自己僞裝的和正常人完全一樣，只有在夜深人靜或者獨處的時候，纔會露出自己病態的一面。”陳歌是在給顏隊他們提醒，這羣瘋子和一般的精神病患者不同，他們絕大多數甚至要比普通人聰明許多。
“明白，大多數連環殺人案兇手，心理和情感上都會存在有缺陷。”
顏隊正想再說些什麼，陳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。
“小顧？”陳歌取出手機一看，有些驚訝：“這小子找我什麼事？”
他被圍在審訊室內，出又不去，只好跟顏隊他們說了一聲：“我能不能接個電話？是我員工打來的。”
“就在這接吧。”幾名警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陳歌身上，豎耳傾聽。
陳歌接通了電話，他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放到耳邊，就聽到話筒裡傳出顧飛宇聲嘶力竭的叫喊：“陳哥！芳華苑小區三號樓！王叔已經……”
“啪！”
聲音戛然而止，小顧的手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打飛，撞在了牆壁上。
話筒裡只剩下狂奔的腳步聲。
“芳華苑小區三號樓？”陳歌沒有掛斷電話，傾聽着那邊的聲音，想要獲得更多的線索。
腳步聲很快消失不見，小顧不知是跑到了其他樓層，還是已經遭遇不測。
“陳歌，剛纔是怎麼回事？”幾個警察都湊了過來。
“又是發生在三號樓。”陳歌的眼神有些可怕：“那些瘋子對我的員工下手了，他們就在芳華苑小區三號樓裡！”
審訊室內安靜了一兩秒鐘，全員立刻行動起來。
“通知分局內其他人！緊急出勤！”
如果換一個時間，陳歌不可能會去主動報警。
就算他報警了，顏隊也不會因爲他的幾句話就選擇協助他一起抓捕怪談協會成員。
可現在一切不同了，他們覈實的資料顯示，陳歌之前砸暈的兩個人確實身負命案，陳歌並沒有說謊。
“顏隊，能先送我回新世紀樂園一趟嗎？我需要拿一些很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老吳，你開車送小陳。”顏隊好像變了個人一樣，他走出審訊室，對着外面值班的人喊道：“你們幾個別墨跡！都快點！”
“等一下。”陳歌追了出去：“顏隊，你們動作不要太大，千萬不要打草驚蛇，他們這次的行動應該是有預謀的。”
“放心。”
得到顏隊肯定的答覆後，陳歌坐着老吳的車子回到新世紀樂園，他將復讀機和圓珠筆裝進揹包，因爲警方也在的原因，這一次他並沒有攜帶碎顱錘。
“怪談協會對小顧下手，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還是我，想要通過小顧將我引過去。”陳歌並不準備以身犯險，他坐在警車當中，仔細思考：“費這麼大力氣，用小顧做誘餌，肯定是佈下了殺局，等着我自投羅網，保守估計芳華苑小區內可能有四位協會成員在埋伏。”
目光看向窗外的夜景，陳歌摸着復讀機的開關：“不過，他們應該想不到我會和警方一起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