慄州市體育館在西城區，坐公交車要半個小時左右。這天吃過早飯，顧建國就帶着顧思晴姐妹和韓家的兩個兄弟，跟着隔壁的張明利去體育館。
九點多鐘他們到了體育館，先在門口買票，一張票五分錢。顧建國買了七張票，把張明利父子的也買了。
張明利很不好意思，一定要把錢還給顧建國。兩人推讓了一會兒，最終顧建國也沒讓他還錢。
張明利算是知道了，隔壁這個新鄰居是個講究人。
進了體育館，顧思晴四處打量。這個時候的體育館當然跟幾十年後的沒辦法比，但是顯得很朝氣。
有一面牆上，貼着體育冠軍的照片，很多大人小孩站在前邊看。顧思晴幾個也走過去看。
顧三靜握着顧思晴的手，小聲問她：“小四，拿冠軍是不是很不容易？”
顧思晴不知道怎麼回答，說很難，怕打擊顧三靜的積極性。說容易，那是假的。
想了想她道：“我們先看看有沒有天賦，然後再說。”
顧三靜抿了抿脣，“嗯。”
她有些緊張，怕自己沒有天賦。她也想讓很多人像誇小四一樣誇她，她也想優秀。
顧思晴感覺到了她手心的汗，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，“我剛纔看到有個賣棉花糖的，一會兒我們去買。我現在有五毛錢。”
一聽有好吃的，顧三靜眼睛又亮了起來，“也不知道多少錢一個，我有四毛。”
顧思晴：“肯定夠了。”
“一會兒讓爸帶咱們去動物園，那裡應該也有賣好吃的。”顧思晴又道。
顧三靜嚥了下口水，“給媽個大姐二姐也帶點。”
顧思晴點頭。
“你倆說啥呢？我也有錢，我們一起買。”韓二胖湊過來，還把自己的錢掏了出來。
韓正平看了眼顧思晴，這丫頭心眼子真多，三靜被她忽悠的都忘了今天是來幹嘛的了。
他們幾個嘰嘰喳喳的說買好吃的，顧建國和張明利找了兩個體育學校的教練，一人給人兩塊錢。
這次張明利怎麼都不讓顧建國替他拿錢，兩塊錢雖然不多，但也不少，他不喜歡佔人便宜。
顧思晴他們跟着顧建國和教練到了游泳館。這裡暖氣很足，進來後不一會兒他們就出汗了。
幾人把外邊的棉襖都脫下來。
來的時候沒有帶泳裝，顧建國又帶着顧三靜，花六塊錢買了件泳裝。
顧思晴陪着顧三靜去更衣室換衣服，顧三靜有些緊張，顧思晴小聲跟她說：“你就把這兒當成咱們村口那條河。”
顧三靜嗯了一聲。
兩人出來，教練看了顧三靜一眼，說：“下去遊一圈試試。”
第一次在這種大泳池裡游泳，顧三靜不知道怎麼下水，怎麼遊。她扭頭看教練，但教練一點提示都不給，她一咬牙噗通跳到了泳池，然後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遊。
到了泳池對岸，她不知道要拐回去，就出了水面。
“以前沒在泳池裡遊過？”教練問顧建國。
顧建國不好意思的笑了下，“沒有，她平時都在村裡的小河裡遊。”
教練嗯了一聲，然後朝顧三靜招手，“游回來。”
顧三靜不知道自己剛纔表現的好還是不好，又潛入水中用最大的努力遊了回去。
“幾歲開始游泳的？”教練問顧三靜。
這個時候她也不緊張了，想了想說：“七歲。”
“跟誰學的？”教練又問。
顧三靜：“沒有跟誰學，自己學的。”
教練扭頭頭跟顧建國說：“爆發力和速度都可以，是個不錯的苗子。”
顧建國一聽就咧嘴笑了，顧三靜一張小臉也笑開了花。顧思晴和韓家兩兄弟也跟着高興。
“還會什麼？”教練又問。
顧三靜：“能從很高的地方跳到水裡，算不算？”
教練眼睛一亮，“能從多高的地方跳？”
顧三靜搖頭，“不知道，我以前都是從樹上往河裡跳。”
顧建國第一次知道她還做過這麼危險的事情，後怕的想揚起巴掌打人。
教練轉身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泳池邊上的高臺說：“有那個高嗎？”
那是個跳水臺，三米高。這是跳水比賽的高度。
顧三靜目測了下那個高度，道：“應該沒那麼高，不過也矮不了多少。”
“敢不敢從上面跳？”教練又問。
顧三靜點頭，顧建國一顆心卻提了起來。就是他都不太敢從那麼高的地方往下跳。
“跟我來。”
教練轉身往那邊走，顧三靜就要跟上，顧建國拉住她小聲說：“三靜，你行不行。”
他望女成鳳不假，但前提是安全。
“爸，沒事兒，下邊是水，我會游泳沒事兒的。”顧三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。
顧建國還是擔心，顧思晴拉了拉他的袖子，小聲道：“爸，教練看着呢，沒事兒。”
顧建國皺着眉點頭，然後跟着教練和顧三靜去那邊的泳池。
“三靜可厲害了，肯定沒事兒。”韓二胖見過顧三靜從樹上往河裡跳。
到了後，教練跟顧三靜說：“我先上去跳一個，你看我是怎麼跳的，一會兒你再跳。”
其實，往常給人看孩子有沒有天賦，教練是不會當場指導的。但顧三靜是個好苗子，教練就忍不住想教一教她。
拍了拍顧三靜的頭，教練走上跳水臺，對着下邊的顧三靜喊：“看好我的姿勢。”
見顧三靜點頭，教練儘量把每一個動作放慢，然後一躍而下，落入水的時候只濺了一點點小水花。
“上來。”教練朝顧三靜招手。
顧三靜擡腿走過去，上了跳水臺，教練又給她講了動作，然後走下跳水臺，又下了泳池做守護。
“深呼吸，身體繃直，跳。”
顧三靜跟着教練的命令一躍而下，她這一跳，幾乎要把顧建國和顧思晴的心給跳出來了。
見她從水裡出來，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，顧建國和顧思晴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。
“哈哈哈，不錯。”教練笑了起來，出了游泳池走到顧建國面前，他說：“叫顧三靜是吧？”
顧建國點頭，他又道，“是個好苗子。過了年不是招生時間，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。學校3月18號開學，你們3月15號去學校找我，我讓學校組織個考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