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，朦朧亮。
我與明雅走出客棧，來到街上，望着來來往往的老老少少，男男女女，每個人臉龐上都掛滿了微笑，似乎今天的日子不同尋常。氣氛與昨日相比，格外的喧鬧和興奮。
明雅攔住一位行人，訝異問：“今天是什麼日子，大家這麼開心。”
“今天是軍營招兵的日子，大家準備去報名！我也是去報名的。”
“我也正想去，一起去。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李度。”李度笑道。
“李度，你多大了！”
我凝視着李度稚嫩的臉龐，他的身材瘦小，粗青色的布衣上補丁累累，腳下穿着的布鞋卻是嶄新的。
“前天剛滿十六歲。”李度開心道。
“這麼小就出來當兵，你父母同意嗎！”明雅用手比着李度的高度，他比自己足足矮一個拳頭，身體比雪雪還瘦，都可以與竹杆相媲。
“當兵是我從小的願望，這次是機會難得，正好遇見柳天老將軍親自下令徵兵，否則，我還不敢去。”李度手舞足蹈着，開心幾乎要跳起來。
我與明雅面面相覷，不清楚李度說話的意思。
李度興奮道：“在北天城裡，提起柳天將軍，可是人人敬仰，他不但武藝高超，而且德高望重，在他的手下，柳家軍可是戰無不勝，攻無不克。”
“那你爲什麼不敢去參軍。”既然心中仰慕柳天將軍，又爲什麼說不敢去當兵。
“還不是因爲軍中的王……”李度憤然道，話說一半，卻又止住。最後，索性不說，悶頭一個勁的快步向前走去。
……
……
我們不緊不慢的跟着李度來到徵兵的地方，粗重的木頭紮在一起圍成柵欄，將練兵場圍的牢牢實實。柵欄外，坐着兩名健壯男子，魁梧的體格，結實的體魄和肌肉，四方臉，濃眉闊嘴，身上穿戴的盔甲明顯與普通士兵不同，正大口喝着酒，大口的吃着桌上的肉塊。
在他們的面前，排着長長的隊伍。
他們只是粗略的看着排隊的人，不時的點頭或搖頭。
隨着他們的舉動，有人歡喜有人哀愁。
“明雅，他們應該就是徵兵的軍官。”
舉目望去，全部清一色的是男人，我站在這裡，顯的尤其引人注目。甚至，連那徵兵的軍官也注意到。
我不以爲然，管他是什麼樣的眼光，只要不阻礙我想做的事情，都可以視若無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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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雅傲然的走到徵兵的軍官前，
“報名。”
徵兵的軍官驚豔的注視着明雅，嘴角邊，緩緩的流出唾沫，滴滴嗒嗒的掉落。
明雅最恨別人用這種帶色的目光注視自己，怒氣衝衝的大吼：“報名”。
憤怒的聲音將沉醉於明雅妖嬈的容貌中的軍官們驚醒。
“咳、咳。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兩名徵兵的軍官急忙抹去嘴角邊的唾液，坐正身體，眼睛笑的合成一條縫，“報上姓名。”
眼前意料之中一幕，讓我感覺又好笑又無聊。
“姑娘，你也在這裡！”
我四處張望，原來是客棧中的中年掌櫃，笑道：“掌櫃的，你也是來參軍。”
“不是，我來這裡是有事情的。”客棧掌櫃笑呵呵道，“我以爲你也是來參軍的。”
“這裡也招女兵？”我不相信的問。
“不招。”客棧掌櫃老實道。
“那你幹嗎還問我。”我沒好氣的轉身向一旁走去。
“不是的，只是看見漂亮的美人想打個招呼而已。”客棧掌櫃不好意思的搔弄着已經露白的頭髮。
我懶的理會他，向一旁走去。
“等一下，姑娘。”客棧掌櫃的驚呼一聲。
“什麼事？”我停下腳步。
“能不能請問芳名？”客棧掌櫃的追上來，焦急道。
“你煩不煩。”我頭痛的看着他。
客棧掌櫃的臉色青一塊白一半，最後，低聲道：“請姑娘前去報名參軍，好不好。”
我驚訝的立在原地，望着客棧掌櫃的身影悄然隱沒在人羣當中，疑惑不解。
“怎麼了，雪雪。”明雅走過來，見雪雪顰眉緊扣的神情，以爲等的不耐煩，急忙解釋：“雪雪，對不起，讓你久等了。”
我回過神，笑道：“不是，明雅，我也準備去報名參軍。”
“你！”明雅失聲道。
“對。”我萬分篤定的點點頭，舉步走向徵兵的軍官。
衆目睽睽，無數的目光的齊聚於我的身上，剎那間，時間仿若定住。
……
……
“我要參軍。”我朗聲道。
徵兵的軍官驚愕的站起身，不敢置信的盯着着水流雪，自焰國開國以來，從來不曾有女子報名參軍過。
身後，傳來紛雜的議論聲。
“怎麼會有女子來參軍，女子應當老老實實的坐在閨房中，豈可輕易拋頭露面。”
“開玩笑，女子怎能參軍，老子一拳就能將她打到西天去。”
徵兵的軍官突然露齒大笑道：“你還是乖乖的回家去，這是不是小娘們來的地方。”
“我要參軍。”
我冷冷的注視着徵兵的軍官，一字一字的道。
徵兵的軍官徑自大笑着，“哈哈……”，不屑一顧的模樣，將視線移向水流雪的身後，繼續挑選着士兵。
他們眼中的輕視與不屑深深的刺痛着我，女子又怎麼樣，男子能做到的事情，女子同樣能做到。如果說剛纔的參軍只是因爲疑惑客棧掌櫃的一席話，現在卻是爲了證明女子絕對不遜於任何男子。
“我要參軍。”我鄭重其事。拋去皇后的尊貴身份，以一名普通的女子來參軍。
“去、去、去，別瞎鬧，你沒看見還有好多人要排隊參軍。”
我壓抑着心中的憤怒，沉聲道：“到底要怎麼樣，我才能參軍。”
徵兵的軍官想大聲吼叫，無聊的坐在這裡，已經夠煩的，還遇到小娘們在這裡胡鬧。不過，望着流雪清美絕倫的容顏，怒火不知不覺的消失，柔聲道：“這裡不招女兵的。”
我轉身，傲視着身後高矮不一的衆多的男子，朗聲道：“我要參軍，如果你們誰不服氣，就出來跟我單挑。”
在場的衆人一片譁然，卻無一人出來。
“既然你們不敢出來應戰，那憑什麼阻止我去參軍。”我轉身冷視着徵兵的軍官，“焰國律條之中，有明文規定了不準收女兵嗎！”
“這倒沒有。”徵兵的軍官被流雪咄咄逼人的氣勢壓的透不過氣來，猶豫不決道：“可是，自古以來就是如此。